镇北侯府,主院内。

    邵策坐在书案后,修长的手指拆开凌斐递过来的刚从宫中传出来的信,看到最后,微微皱起了眉。

    “世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凌斐道。

    邵策面上的情绪一闪而过,折起信放入旁边的火盆中焚毁,淡淡道:“如我所料,安王忍了这么些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听说这几日已经私下笼络了不少大臣,皇上着我盯着些而已。”

    自皇帝登基时,这叔侄二人就早有不睦,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太上皇那时候,据说当时先帝和安王都是有望继承大统的人选,只是最后先帝因出身胜了一筹。

    安王这人早有野心,先帝在位的几年就蠢蠢欲动,不过先帝不欲与他计较,多有安抚才忍到今天。如今的皇上可不想再供着他了,早就想要除掉这根肉中刺。

    这些事凌斐都知道,也知道主子前几日进宫也是为的这事,凌斐道:“既如比,可需要属下再多派些暗哨打探?”

    邵策抬手,“不用,免得打草惊蛇。再说安王如今最看不得的人是我,要有什么动作估计也是先拿我开刀,等着就是了。”

    凌斐点头:“是。”

    凌斐看着主子说起这话来面无波澜的模样,自己都有点儿替自家主子觉得委屈。这才回来多久,不得闲不说,还得给人当靶子。

    虽然自家主子这能力是没得说,但是却累的慌。皇上光让人办事,连世子妃也不给人张罗一个,光靠自家主子这性子,也不知得等到几时。

    许是回了京,离了边境战场上紧张肃杀的氛围,凌斐也显现出了些本来的性子,愈发操心了起来。

    邵策瞥了一眼表情略丰富的凌斐,伸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凌斐思绪顿收,走过去打开门,见是佑安堂老夫人院里的赵妈妈,客气道:“原来是赵妈妈,此时过来,可是老夫人有什么话要传?”

    赵妈妈行了个礼,道:“老夫人得知世子在府上,特着老奴过来,请世子一道过去用饭。”

    凌斐回身看着邵策,邵策放下书,起身道:“走吧。”

    “是。”

    此时已近申时,外头天差不多黑透了,园里园外都掌上了灯光。邵策喜静,婢女们走动都是轻手轻脚的,唯有前院莲池里偶尔传来零星几声有气无力的蛙鸣,反更显安静。

    直到出了主院,沿着走廊往南走了一段,才渐渐听到从西跨院传来的热闹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