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魏冉合上折子,抬起眼睛,“就等他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对于梅永处这样的伥鬼,魏冉敛去眸中冰冷的神色,重新挂上了公式化的笑意。

    “梅大人怎么想起到兵部来了?”

    他起身相迎,转头吩咐身旁人,“给梅大人倒茶来。”

    梅永处陪着笑脸,点头哈腰,“不劳烦不劳烦。”他又小心翼翼看了眼魏冉的神色,“大人,您可闻得朝中消息?”

    平时他为了套近乎,又仗着自己年岁大,带着点倚老卖老的意思,不按品级称呼,魏冉官居一品太尉,他只为三品却称魏冉为小侯爷。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是他有求于人,二来不知是兵部环境太过肃穆的问题,还是他的错觉,梅永处竟隐约觉得魏冉清和的背后,渗着些戾气。

    魏冉并不在意他称呼上的改变,略一哂,“大人说得哪件?”

    “便是近日主簿贪墨一案。”

    魏冉挑眉,“苗睿达已经死了,又没咬出你来,梅大人急什么。”

    “不是,那万一呢。”梅永处着急。

    魏冉整理了下案上文书,“若是有你的把柄了,长公主早就找上门来了,还会留你到现在?只是有一样——”

    他故意停顿,漫不经心扫了梅永处一眼,凉凉的。

    他又道,“户部有什么账面还没做平,或者还有些银钱没处理好的,还是赶紧倒一遍手。可别像苗睿达一样,这账没销干净,一查便知道这钱从哪来的了。”

    魏冉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敲着桌案。

    梅永处惊疑,这席话让他冷汗涔涔。

    魏冉说得很有道理,他确实还有大笔的钱没有销账。

    销账,俗称洗钱,将那些钱以善款捐出,要么以天价古玩倒手,这钱便成了正当来路的银子,回头再用这些置办成田地房产,便是想查也无从下手。

    梅永处平日里同朝臣一样都会经过广安城最大的暗市倒手,只是这次他倒难得动了回脑子,这桩案子说大不大,但到底和他瓜葛着,朝中看戏和落井下石的不少,都拿眼睛盯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