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乖顺地应下,入门躺进被窝。黎瑾瀚调暗灯光,坐在一旁,待她呼吸均匀,睡容安稳了,拉灯关门,下楼回房。

    第二日天朗气清,沈安然起得有些晚,收拾妥当去到大厅,早餐已毕,黎父、徐姨和黎家兄弟都出了门,黎从曼在玄关处换鞋。

    “安然,大哥惹你生气了吗?”黎从曼暂停换鞋,跑过来问沈安然。

    沈安然没听懂,一脸茫然。黎从曼耸耸肩:“大哥临去公司前问我女人是不是真的都口是心非,我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沈安然更糊涂了,摇摇头回答:“没有啊。”

    “没有就好,”黎从曼安心了:“我去上班啦。”

    “好,路上小心。”

    送走了黎从曼,沈安然进厨房找吃的,叶嫂把备好的餐点拿给了她。吃过早饭,她向叶嫂取经,询问上次生病时喝的那道汤怎么做。厨艺得人欣赏,叶嫂很是受用,欣欣然倾囊相授。沈安然尝试着做了,虽然比不上师父的水平,但也得了几分真传。继而又在叶嫂的指导下准备了黎瑾瀚爱吃的几道菜,分类分层地装进保温盒,等饭煮好,带上餐具,出发去找他。

    黎瑾瀚不在办公室,想着他应该是在开会,沈安然没有联系他,放下餐盒,随手拿过一本杂志,坐到沙发上翻看。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黎瑾瀚推门而入,手上拿的不是文件,而是一大捧白玫瑰,花朵开得正盛,芬芳雅致的香气沁人心脾。

    回头看到这一幕,想起今早与黎从曼的对话,沈安然恍然大悟——黎瑾瀚误会她昨晚是特意去的花店,认为自己是像老板娘说的那样,所谓不喜欢花其实是在等他主动相送。

    见到沈安然,黎瑾瀚眼角眉梢有笑意漫开,快步走向她送上了鲜花。沈安然接过花束,眸中水光盈盈,似要落下泪来。当她是感动,黎瑾瀚庆幸自己开窍得为时不晚。

    “谢谢。”沈安然止住泪意,柔声道谢。

    “只有口头,不付诸点实际行动吗?”黎瑾瀚故作失落,一本正经地“讨赏”。

    沈安然忍俊不禁,放下花,挽住他去到沙发后的长桌前坐好,打开保温盒,取出里面的饭菜,摆好碗筷,煞有介事地毕恭毕敬:“黎总请用餐。”

    黎瑾瀚的脸上笑容加深,拉她入坐身边。有情饮水饱,一顿家常便饭吃得滋味无穷。午饭过后,稍事休息,两人照旧一个勤恳工作,一个安静陪伴。窗外投射进的阳光中隐隐浮有微尘,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光雾。黎瑾瀚偶尔抬头,与沈安然目光交汇,只觉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室内萦绕着花香,沈安然隔着光雾凝视对面的人,感觉现下美好得过于不真实。她深知不该贪享这份温存,却无法决然抽离,心态像极了饮鸩止渴。

    日晒偏西,暮色四合,黎瑾瀚手头的事务全部处理完毕,今晚不用加班了。沈安然适时从小憩中醒来,揉揉眼睛,坐起靠着沙发背缓神。

    黎瑾瀚近到跟前:“晚上想吃什么?”

    初醒的混沌未褪,沈安然晕乎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家餐厅名字。是昨夜外出时偶见的,环境幽雅,招牌菜看上去很不错。

    距离不算远,二人徒步前往。餐厅的服务和食物皆不负所望,晚餐时光很是惬意。吃完饭出来,随意四下闲逛,几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们经过他们身边,兴奋地议论着即将去看的焰火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