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鼻子,装可怜:“医院的病号餐味道真的太淡了,我的胃告诉我它好难受。”

    可祝颜每天吃的分明都是她家里人带的便当,哪里碰过病号餐?

    护士抬头看了几个偷偷往这边看、就差流口水了的老人,心里偷偷笑了下:“好嘞。”

    几个老人果然双眼发光,偏偏还得装矜持:“哪有让小辈请我们的道理?”

    祝颜脸色一板:“拒绝年龄歧视,我也就比你们小那么一点点好不好。”

    眼见气氛其乐融融,护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从有了祝颜在,整个住院部的气氛都好像欢乐了不少,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可乐了。

    周越云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并未靠近。

    他忍不住回想,从前的祝颜也是这样的吗?

    他记不太清了。

    他十七岁出国,那时祝颜不过十岁出头,还是个小不点,最爱做的事是缠着他妈妈要漂亮的裙子和首饰。

    小女孩,还不懂得掩饰话里赤裸裸的欲望,每句话都让他厌烦得紧。

    偏偏妈妈只觉得她冰雪可爱,乖巧嘴甜。

    时至今日,他印象里最深的还是上辈子葬礼上的那一幕。

    所有来吊唁的人,无论真假,好歹都做足了沉重悲伤的模样。

    唯独她。

    只有她。

    这个小白眼狼,一滴泪也没流,悲伤半点不存在,痴痴地追在傅家的那个小子屁股后边示爱。

    ——她丝毫不在意这对抚养了她十几年的养父母的去世,满心满眼只有见到心上人的欣喜。

    那是那段沉重的灰色记忆里,最为刺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