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冰送了上来,他就不厌其烦地为林奚换了一次又一次的冰敷毛巾。

    他拼命地喂她喝水,每每她要呕吐或上厕所,他就在外头寸步不离地守着候着。

    府里的下人很少见自己的主子来此处歇脚,这回一来还带了个姑娘闹了那么大动静,着实把他们都吓着了。

    等到他终于为她将脸和手脚都擦拭干净,喂她喝上了厨房煎好的药,换上了新的冰敷毛巾,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她红彤彤还带着一抹迷之微笑的脸,他的心依旧悬在嗓子眼放不下。

    破晓之际,第一缕晨曦透过纸窗打在他脸上,他取下林奚头上开始滴水的毛巾,拧干水后放入刚换好冰的桶内。

    他第无数次用手去探了探林奚的额温,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是让人安心的温度,终于舒了一口气。

    到了即将上朝之时,他不得不走了。

    他将写好的纸条放在林奚手中帮她握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门一跃上马,疾驰而去。

    正午的阳光赤。裸裸地越过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毫不留情地把林奚唤醒。

    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又深沉的林奚不满地翻伸了个懒腰,哼哧了两声,眼睛眯开一条缝。

    她正想翻个身继续睡,忽然意识到自己从眼睛缝里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猛然坐起身来。

    她眯着眼用力思考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而且……她这回宿醉起来居然没有头疼?

    感受到手里有张折起来的纸,林奚疑惑地拆开察看。

    那隽秀有力的字体映入眼帘。见字如面,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谁写的。

    信纸上的内容很简短,大概是说时风昨晚不方便把喝醉的她送回宫,便让她在他的府邸借宿一晚。她昨夜还发烧了,现在虽然退烧了但仍要吃药。药和吃法已吩咐厨房,只让她写信回宫报平安后,今日在此乖乖听话,按时喝药。

    看完信,林奚看向周围,还有来不及收拾已经融化的冰桶,桌上放了好几个茶壶和药碗。

    看到这些,她隐约中好似有朦胧的印象,时风的脸昨晚好像确实一直在她面前晃悠,带着担忧又温柔表情。

    ……她还以为又是自己的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