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馨颖和我在中山铁桥上转悠,把偌大个金城尽收眼底。黄河像条闪光的带子,蜿蜒着伸向远方,城关的高层建筑群成了成人监护社会的摇篮。白塔山的山顶处,居然掠过了一阵阵鸽群,往日里总是灰扑扑的天空,今天也露出了一片湛蓝。我一下子想起了上海,觉得站在东方明珠塔的塔顶的感觉也就是如此吧,当然这只是想像,我根本没有上去过。

    薛馨颖是个很爱笑的女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流眼泪。她的内心很坚强,再后来我听了许佳歆说薛馨颖晚上躲在被子里流眼泪的情形,于是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眼泪的。

    中午吃完了饭薛馨颖约了三个女生去玩,我不好意思跟着一大堆女生跑,她问我去不去玩,我找借口说,下午有事就不去了,于是我一个人跑去上网了。差不多上了三个小时左右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薛馨颖。

    下午的阳光很明媚,我和薛馨颖沿着城区慢慢地走,一直从城区走到了农村然后又从农村走回了城市。有点像越野。

    城市变得越来越灯火辉煌,冷冷的夜风让人头脑有针刺的清晰。可是我在满城的灯火里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只是盲目地跟着薛馨颖到处乱逛。

    我和薛馨颖又坐在了人行天桥的栏杆上,将身子仰下去,看下面车水马龙停滞下的灯火阑珊。我是个害怕晚上夜灯的人,当灯光从黑夜中向我射过来的时候我总会用手挡住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个可笑的习惯。可是那个晚上我看着下面的车灯来来往往,我竟然没有一丝害怕,我觉得那些灯火变得异常温暖。想必是有薛馨颖这么乐观开朗的女孩子一直陪着我这个百无聊赖的人吧。

    眼泪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宣泄,我想让这些泪水冲刷走那些积压在我心中的黑色的忧伤,带走所有让我生气的理由和借口。

    连日来我总在黄昏的时候产生幻觉,觉得已经是深秋,掀开窗帘应该能够看到安静坠落的枫叶!

    当我再次见到丁平的时候,犹如恍如隔世的错觉,但双方似乎都隐忍了许多!有些事情永远也回不去以前的样子。现实就是像我在薛馨颖的眼睛里看到的孤岛,在丁平的脸上看到的落寞与沧桑,只有悲伤没有花朵!

    很奇怪,当我再次见到丁平的时候脑海里就会莫名其妙地重复出现反复描绘的颜色,在凝固的油脂板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映射在眼睛里洋溢出懵懂冲撞的柔光,有一半温柔地躲藏在富贵树浅绿色的阴影下,隔绝了尘世,侍奉了晨昏。

    还有一半是沉浸在这座城市盛夏流年的阴影里。天空变得高远起来,一群飞向远方的候鸟在四季轮回的寂寞王国里飘泊。

    说实话,我有点儿想和丁平打一架的冲动。我有点儿怀念有个人在图书馆门口大喊我永远不同意分手的时光,可是这一切都已远去!

    天空变得高远起来,脑海里仅有的记忆沉浸在流年盛夏的阴影里。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另一个人的重要。

    丁平和尚聘婷是我高中同学,高二的时候我们分文理科丁平选择了文史类,我选择了理工类,就这样尚聘婷成了我的新同桌。我们认识的时间太久,久到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二那年,丁平疯狂的追求尚聘婷,不知不觉,我成了丁平的送信童子。老师经常说我们早恋,课堂上偷偷传纸条,下课后找机会约会,他们被老师、家长发现后,表面说分手不联系,但背地里仍然坚守爱情,他俩一直坚守了这么多年。可我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却发现当年早恋的那个人,不知不觉已断了联系。

    她俩的爱情长跑了七年。现在想想她俩其实还真挺般配,真是秀恩爱,撒狗粮的好名字。

    我问过丁平,你为什么会喜欢尚聘婷?丁平的回答很诚恳。

    丁平说:“她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干净的女孩子,总之哪都好,我就希望世界都知道,她是我的。”

    高中毕业,尚聘婷去了西安交大,丁平差了几分,落榜了。丁平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差几分,无奈只好选择本省的三本院校。他俩的距离就像他和尚聘婷的身高一样,永远差着那么几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