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连天,胡家需要自保,不会再去寻找一个发疯的嫡长子。

    他好一阵、歹一阵。

    明明还是冬天,可等他有了意识的时候,突然就到了夏天。他根据气候,判断自己到底疯了多久。

    他彻底清醒过来,算一算时间,已经是七八年后了。

    道长将他送到了西医院,他打针吃药,后来到了香港,情绪逐渐稳定。

    最近几年,他一直没有再犯病。

    长青以为他彻底好了。

    不成想,他说犯病又要犯病了。

    “报复谁,报复什么?”道长对胡凌生的激动不以为意,“你知道战争死了多少人?若是死在抗战里了,要跟谁去报复?活下来不容易,好好生活才是正经道理。”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当初我们道观几十口人,难道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哪一个比你儿子的命轻?”道长表情一敛。

    陈素商应该劝架的。

    可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也经历过亲人横死。她母亲陈太太不算,毕竟病了那么久,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而她二哥......“不要作死。”道长发完了脾气,又好声好气对胡凌生说,“香港这边的形势有点复杂。我最近天天外出,摸透了不少,总之你不要轻易涉足其中,否则我又要花心思去捞你

    。”

    胡凌生站起身。

    他气冲冲下山,也不叫道长派汽车送他,就这样徒步冲了出去。

    陈素商没办法,放下了碗筷,急急忙忙喊了司机备车。

    她在半路上追上了胡凌生。

    胡凌生脚步很快,头发略微凌乱。吹了寒风,他脑子里那股邪火也散了七八成。